#在冬天织一件毛衣#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穿毛衣了,以前母亲一针一线帮我织的毛衣毛裤都已经变成了遥远的回忆。只是,每当回想起母亲给我织毛衣的情景,又仿佛是发生在昨天。

小时候,缺衣少穿。一般过年了,父母亲是舍不得给自己添一身行头的,但不管怎么困难,母亲总会给我里里外外换新的衣服。外衣裤都是母亲自己扯布料,然后请隔壁刘奶奶用断了一只腿的缝纫机缝合身的中山装。里面穿的毛衣毛裤都是母亲自己手工一针一线织出来的。

记得那时候每当冬腊月,母亲总是在晚上坐在窗前,借着煤油灯一针一线地织毛衣。给我织毛衣用的针是母亲自己用竹子做的,线也大多是从邻居给的旧毛衣上拆下来的。母亲长年在地里干活,手是宽大而粗糙的,但是她在织毛衣时双手灵活得不得了,两根竹针上下翻飞,放在腿边簸箕里的线卷儿像毛茸茸的小鸭子,不断的滚来滚去。我看着母亲手中的毛衣越来越大,簸箕里的线卷像夏天的棉花糖慢慢变小,经常慢慢闭上眼睛靠着母亲的膝盖睡着了。


每当这时,母亲都会爱怜地摸摸我的头,然后抱着沉睡的我去床上睡觉。而母亲自己却好像从来都不累似的,又坐在摇曳的煤油灯边继续织着毛衣,夜像睡着了一般,偶尔噼啪的煤油灯的响声,才告知着人们夜还醒着。

母亲很厉害,往往不到一周,母亲就能变戏法似的给我一件新的毛衣。虽然,那毛衣可能是花花绿绿的,但小时的我却觉得那是天下最漂亮的衣服。

现在,我已经是30多岁的人了。曾经母亲做的毛衣裤都已经小得穿不下了,母亲现在的眼睛也老花得没法胜任织毛衣的工作。在几年前,我嚷着让母亲再给我织一件毛衣,母亲笑笑说,现在服装店可以买各种各样漂亮衣服,再织毛衣就太老土了,儿媳妇儿会笑话我的。
我听后愕然,不过想想也是。自织毛衣像母亲一样慢慢变老了,尽管不舍我也只能承认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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