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宫墙柳,满城春色宫墙柳上一句是什么

作者:路窈窈

千万载岁月里,我只爱过一个人!!!

满城春色宫墙柳,满城春色宫墙柳上一句是什么

正是三月天,城外的天显得极高,也极清。草发得十分嫩,还隐隐看见在湖边的浣纱女。

大宣王朝的宫墙之中,一切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天的忙碌,宫女们伺候着主子洗漱,用膳,大臣结伴上朝,似乎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梨花书下,那名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正拿着书籍认真地看着,旁边的中年男子板着一张脸,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一名妇女端着点心放在桌子上,爱怜地摸了摸那女子的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远处,那名青衣男子正在舞剑,梨花飘落在他身上,又随着剑气飞舞,四人处在一个画面里,宛若一幅画。

“沈女官,沈女官。”

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我被惊醒,只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女子站在我面前,神色有些担忧。

“沈女官都已经不是小孩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话,您身子本来就不好,昨儿晚上又看了一夜都书,不发热才怪咧。”

我看着她那搞怪的表情不禁失笑,伸手刮了她的鼻子,她叫芙蕖,平常没人的时候唤我沈姐姐,如今唤我女官,定然是我哪里又惹着她了。

“今日怎的这么早?太后娘娘哪里不要你伺候?”

“还说呢,姐姐一病就是好几天,太后娘娘不习惯我等伺候,连着这几日也休息不好。”

芙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腮帮子胀得鼓鼓,像极了河豚

我叫沈玉容,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凤仪女官,也是已故罪臣怀化大将军沈册之女。

十年前,陛下下旨捉拿将军府一干人等,起因是怀化大将军沈册与敌国勾结,罪证确凿。

念起沈册多年来镇守边关有功,斩杀其一人,将军府上下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入军营为婢,而太后念极旧情将我带入宫留在身边伺候。

“沈姐姐这是要去伺候太后娘娘了吗?”

芙蕖端着一盘点心进来,她似乎有些生气,盘子放在桌子上的声音有些刺耳,我蹙眉问她:

“怎么了?”

她先是犹豫了一下,咬着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坐在了我一侧,同我说道:“姐姐,再过几年您就能出宫了,答应我,这几年要好好的。”

我不解她的意思,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身为罪臣之女,哪里还能像寻常宫女一样到了年纪就放出宫去,怕是这辈子也只能在这深宫里老死了。

我浅笑嫣然,握着她的手点点头,她还小,我不忍她难过,微笑地点头。

随后我推开了门,晨曦的微光照在我的脸上格外暖和,不管何时何地我都要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在宫中的每一天。

“玉容来了,快来,几日不见你,瘦了不少。”

我朝着正在鱼塘喂鱼的太后娘娘行了礼。

“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她虽年过半百,保养得确实极好,她抬手过来我上前扶住她,她细细地打量我,不知在想什么。

“你都这么大了,记得你当年进宫的时候还只是豆蔻年华,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太后拉着我的手不放,看着我就像是在看故人一样,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如今只是沈玉容。

“奴婢本是罪臣之后,幸得太后娘娘垂怜,才得苟延至今。”

“你是沈玉容,只是个孤儿。”她带着我往池子边上去,我接过宫女捧着的鱼料,端在她一侧候着,太后浅笑,拿了一些鱼料就往池子里撒。

池子里的鲤鱼蜂拥而上,水花四溅,太后乐了,又撒了几把。

贤妃孕育皇嗣有功,前些日子皇帝刚刚赐了哀家一颗夜明珠,你待会儿就送去给贤妃吧。”

我点头应下,侍奉她午睡后才带着人前往储秀宫

贤妃胡氏娘家便是如今的威武大将军府,其兄胡毅便是当年沈册提拔的,贤妃有孕太后娘娘自然是要好好安抚着。

途径御花园,我看见了那飞在空中的纸鸢,想起了幼时哥哥带我去郊外踏青,也给我扎了一个纸鸢,只是年代有些久远,我有些记不清了。

只知道那天放完纸鸢哥哥回去就被爹爹给打了,因为他翘课带我出去玩了,还跪了一个晚上的祠堂,我心疼得要死。

思绪飘了回来,纸鸢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我脚边,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为首的便是五公主萧子妍。

我捡起纸鸢将其奉上,朝她请安。

“奴婢见过公主。”

她先是一愣,须臾她将我手上捧着的纸鸢拿走,沉声应了一声,她许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我,如花的脸蛋也带着几分错愕。

“你……你去哪里?”

她不过十四岁,正是豆蔻年华,声音也甜得很,我也没想到她会问我,虽然不解但还是回了她的话。

“回公主,奴婢奉太后娘娘懿旨前往储秀宫送礼。”我低头不去看她,也不知她现在是什么神情,只是耳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她已经走了。

这宫里的贵人很多,生怕那天就冲撞了而导致自己落得个死无全尸,所以这些年就算我是太后娘娘最倚重的人,却也不得不过得如履薄冰。

“沈女官。”

我正要去储秀宫,才要离开御花园就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道凛冽的声音,我心中不禁一震,转身看去便瞧见了那道明黄色的身影。

我招呼身后的宫女赶忙跪下给他行了大礼:“太子殿下万福。”

大宣朝太子萧亦卿是性子阴晴不定,宫中之人生怕冲撞了他,见他之时都敬而远之。

我跪伏在地上,余光已经瞧见太子朝我这边过来了,我不知她忽然叫住去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定没好事。。

“起来吧。”

我缓缓地起来,安安分分站着,等待他的指令,我起身便看见了他身边还站着好几个人,但是没敢仔细看,有不知都有谁。

“沈女官这是要去哪?”太子玩味的看着我,已经是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如往常一样给他回话:

“回太子殿下,太后娘娘新得了一颗夜明珠,想着贤妃娘娘孕育龙嗣有功,特命奴婢送去给贤妃娘娘解闷”

他看了托盘上的锦盒一眼,没再说话。

“几日不见,沈女官可好?”说话的那人越过太子朝我走来,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戏谑,他离我只有几步之时我连忙后退给他行礼。

“奴婢见过六殿下。”

“怎的这般生疏,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听闻日前你着了凉,如今可好了?”他又上前一步,我却不得不往后退。

“回六殿下的话,奴婢一切都好。”

六皇子萧亦尘,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府上姬妾众多,我虽在宫中长大,但是跟他没什么交集,所谓的青梅竹马也是莫须有的事。

“真的是,好好一姑娘家怎么就板着脸呢,一点都不好看,你应该多笑笑。”

他说着说着自己便笑了起来,他见我不说话连连叹好几声,弯下腰来离我又近了些:

“不若我改日向皇祖母讨了你如何?你甚是对我胃口。”

闻此我连忙跪下,说道:“殿下说笑了,奴婢身份低贱,哪里能入得了殿下的眼。”

这些年来我不止一次被当众玩笑,知道那些贵人只是拿我玩玩,我也没往心里去,他们也不会真的因为我而向太后讨要,毕竟他们不敢得罪太后。

六皇子笑着跟旁边的太子说我胆识过人,若是换旁人定是吓破了胆子,太子不语,淡淡的眸子只在我身上瞥一眼就看向了六皇子。

只见六皇子朗朗笑了几声,他空出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再次将视线转向了我。

“本皇子可不敢跟皇祖母抢人,再说了,你若是真的跟了我,想必皇祖母就不给我去慈宁宫请安了。”

他说着旁边的人也在附和,只说他险些就把太后娘娘给惹恼了,我倒是没仔细听,我只得弯着腰,不去看他们。

忽然,六皇子围着我转了一圈,惊呼:“对了,江世子,你叫景榕,她叫玉容,若说缘分,那你们俩可比在场的人缘分可要深些啊。”

我心中不禁一震,江世子,景榕……

我抬眸看向六皇子身边的男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恨不得马上躲起来,我没想到终有一日还能再见到他。

敬国公府世子江景榕,是当今陛下的外甥,母亲是衡阳长公主。

敬国公府世子才华横溢,举世无双,他本该入朝为官,却因幼时染上恶疾,常年于缠绵病榻,长公主疼惜儿子便打消了送儿子入朝为官的想法。

而我与他,也算得上是旧识,当年我是将军府嫡女,他是敬国公府世子,而哥哥与他是挚友,他时常来将军府做客,久而久之,我们也熟识了。

只是我八岁那年,他因病不得不离开京城,记得他离京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我至今都没忘,只是他离开之后我便未曾再见过他。

我连忙将视线收回来,期盼着他不要想起我是谁,因为我是真的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下与他相认。

“六弟莫要拿景榕开玩笑了,他向来脸皮薄。”

太子殿下出声打断了六皇子的话,我的心已经在猛烈地跳动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

忽然看见了眼前的一抹白色,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江世子穿的应当是一袭白衣。

“你叫玉容?”

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说不出来的磁性,我的手掌心已经开始冒汗了,我不敢说话,只是僵硬地点头。

“你可知道沈双?”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头一震,怀化大将军的嫡女,便是叫沈双。

我摇摇头,只道了一句“不知”,他也没再问我,说了一句“打扰了”便随着太子离去。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掌心被指甲印出了几道血痕,终于结束了。

我没想过还有再见他的那天,然而再见之时我却如此狼狈。

我整理好心情,畅通无阻地到了储秀宫,贤妃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了,她美艳动人,精致的妆容称托着她姣好的面容,不愧是宠冠后宫的女人。

我献上了夜明珠,贤妃很是高兴,赏了不少东西,我全给了随我一块去的宫女,我从来不拿妃嫔的东西,我也不想惹祸上身。

回来以后太后娘娘正在看佛经,我上前去给她揉了腿,她抚摸着我的脑袋,轻声说:“今日,碰上太子了?”

“回太后,奴婢正要去送夜明珠,途中就碰上了太子殿下。”

她点了点头,手上的力度很轻,我不知她现在所想,只能温顺地顺从。

“若是老六真的跟哀家讨了你,你可愿去六皇子府?”我一惊,抬眸看向了她,她的眼里毫无波澜,甚至还带着笑意,我连忙磕头道:

“太后娘娘说笑了,奴婢不敢。”

“你这容貌,身段,家世若非家中变故,当皇子妃也无不可。”

我心里没底,不知太后的意思,这些年来我小心翼翼着,不与宫妃有过联系,也不曾同那个皇子有过往来,太后娘娘这个意思我一时间也不太懂了。

“罢了,你在哀家身边长大,你有自己的想法,若是不愿,便不愿吧。”

说完,她将手中的佛经放下,我连忙扶她起身进了内室,她说不用问伺候便让我出去了。

临走前她只说了要我好好的。

我抬眸看了外边的天空,格外清澈,这时外边一片闹哄哄的,我生怕惊扰到太后便疾步朝着前殿去。

只见宫女太监们在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拉了芙蕖过来,问道:

“何事如此喧哗,也不怕扰了太后娘娘。”

“姐姐不知,今日羌国公主入宫了,听闻这羌国公主貌比天仙,我们就是想看一看,姐姐莫恼。”

她神采飞扬地说着那羌国公主的美貌,但是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我遣散了宫门口闹哄哄的宫女太监,取而代之的便是寂静。

入夜,东宫

太子萧亦卿坐在矮桌上,把玩着酒杯,分明的五官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硬朗。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嘴角不觉扬起一抹浅笑,想起今日见到沈玉容的场景。

她很耀眼,不仅因为长相,就连她通身的气质也不俗,不似婢女,像极了大家闺秀,就连老六今日同她玩笑她也没露出半点怯意,委实有趣。

“太子殿下,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吗?”

腰间忽然被抱住,萧亦卿微微皱了眉头,可是听见声音以后他就伸手揽住身后的女人,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太子妃今日很不一样。”

林菀一袭粉色长裙,若有若无的身段清晰可见,她抬手勾着萧亦卿的脖子,被萧亦卿这么一说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殿下……”

未等她说完萧亦卿便堵上了她的唇,唇齿相交,房间里的气息多了几分旖旎,腰间的手很炽热,林菀有些迷离了。

萧亦卿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散落的衣裳无不彰显着疯狂,烛火在风在摇曳,一室春光。

我伺候好太后入睡后已经是戌时了,在回去的途中遇上了一个宫女,那宫女有些不对劲,神色十分慌张,她趁着无人之时跑出了慈宁宫。

我见她行踪古怪便悄悄跟了上去,越过了几处宫殿她终于停在了一个拐角,不久之后,墙角多出了一个男人。

拐角太暗我没看清那男人长什么样,只听见了宴会两个字,我记得再过几日便是给羌国公主举办接风宴了,难道那天会有什么事要发生吗?

我本想听他们的计划,可是距离太远没听清,隐隐约约只听见了“东西”“陛下”“太子”几个关键词。

我不能久留,一旦被发现我或许会被灭口,我还不想这么早就死了,至少在那件事还没办成之前,我绝对不能死。

我慢慢地退回去,拐了好几处,假装若无其事得往回走,谁知途中却碰上了当今圣上,我本想避开,可是这里空无一物,我避无可避。

“奴婢见过陛下。”

“……玉容……”

他脚步虚浮,若非有人扶着怕此事已经摔倒在地上了,我离他很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陛下喝醉了,我的第一直觉是不安,因为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碰上他喝醉了。

两年前的中秋宴会上,他也是这般醉酒,那夜他闯入了我的房间,惊扰了太后,幸好当时我在太后身边伺候,否则后果我难以接受。

“你们都给朕退下,朕有事要跟玉容说。”

大总管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几分笑意,我在宫中多年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摒退了众人,只剩下我跟陛下。

陛下朝我过来,我不敢离他太近,只得往后退,他见我往后推一把将我的手腕给拉住了,一时之间我居然挣脱不开。

“玉容,你怕朕?”

“陛下醉了。”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去,谁知道他居然抱住了我,我惊慌失措地推开他,他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陛下请自重!”

“朕肖想你这么多年,今日怎么能让你逃了!”

他抱着我越发用力,几乎身上的重量全压在我身上,我不敢擅自行动,毕竟他是皇帝,若是伤了他到时候死的便是我。

但是我还不能死,可是也不愿受他折辱,一旦成为后宫的女人,那我这些年的经营全都白费了。

正当我抬手要打昏他的时候,有人钳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带了过去,我只闻到一阵淡淡的药草香,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闷哼声,皇帝已经倒在了地上。

若非大总管怕扰了皇帝的好事离得远些恐怕这个时候他以经听到了声音。

那人拥着我,他轻柔着我的后脑,我不敢乱动,随后便听见了那人的声音:“别怕,没事了。”

这个声音……是江世子!他怎么会在这里?宫中向来不留外男,他为什么会在此?

从前不管是宫妃的刁难还是皇子的打探,亦或是皇帝的虎视眈眈,我不曾害怕,可是听见他的声音我竟然落了泪。

每次见他都是我最狼狈的时候就,我鼻子酸酸的,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怎样,我不禁一颤,他许是感受到我抖着身子将我抱得越发得紧。

这些年我在宫中如履薄冰,就算再得太后喜爱我也不敢娇纵,皇帝对我的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算能逃过一次却不能一辈子。

若是一生都呆在宫中,太后一倒他便如囊中取物一般将我收入后宫。

我知道此刻不是什么好时候,皇帝还在这儿,倘若大总管听不见皇帝的声音他定然会过来寻,我连忙推开他,退了几步。

他见我这个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抚上了我的脸庞,指尖覆上了眼睛下方的泪痣上,我轻颤着睫毛不得不去看他。

他的眼睛很漂亮,就像黑曜石一样,可是皮肤比寻常人白了很多,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摆脱病魔。

“我险些认不出你。”

他轻声地笑着,我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从脚跟到头皮直直地僵!他认出我了,他认出我了!

可我不是沈双而是沈玉容,我连忙拂开她的手,朝他行了一礼:“奴婢沈玉容,多谢江世子。”

他轻叹了一下,摆摆手,示意我离去,我看了倒在地上的皇帝一眼,又看向他,今日皇帝是冲我来的,我若是走了,他该怎么办?

许是见我不走他自己过来把我给推到了墙角处,我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暗,他好似生气了……

“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世子要如何处理?”我不安地扯着他的袖子,他垂眸看着我的手,我也想到了我的失礼,连忙收了回来,可他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

“担心我?”我看了地上的皇帝一眼,他是九五之尊,掌握生杀大权,若是江世子不出来他也大可不必会担忧。

“世子,回答我的问题。”“无碍,我自有办法,你速速离去,今日之事,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已经往皇帝那边去了,不给我问的机会,我咬牙从暗处悄悄回了慈宁宫。

在沈玉容离开之后江景榕瞥了地上的皇帝一眼,随后蹲下把皇帝给扶了起来,这时大总管已经过来了,他看见江景榕先是愣了一下。

“大总管可否来帮个忙,我身子虚,怕摔了陛下。”

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皇帝他连忙惊,招呼着身后的太监小跑着过去将皇帝安置在软轿上。

“世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又环顾了四周却没再看见任何人,心中疑惑,方才不是沈玉容在这儿的吗?怎么就变成了江世子了?

“大总管不是应该跟着陛下的吗?怎么只留陛下金体在此,若是出了什么事你可担待得了?”

闻此大总管连忙跪下,他不想打扰陛下的好事,方才必须又下了金口要他们退下,谁知道这沈玉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若是圣上金体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是要掉脑袋的!就算说出了沈玉容世子没见着怕是也不会相信。

陛下何其信任世子,若是他将今晚的事情告知了陛下,沈玉容逃过一劫,那他……

“世子救我。”

江景榕吩咐太监将皇帝带回养心殿,随后咳了好几下,这时他身边的小厮已经赶了过来。

“大总管还愣着干什么,陛下醉酒你还不去服侍着?”

大总管闻此连忙点头,起身给江景榕道了谢便随着皇帝的轿撵离去了。

江景榕扶着胸口咳了好几下,二白连忙扶着他:“世子怎么就咳起来了,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吗?”

“无碍,回去吧。”

两人正要离去的时候,忽然草丛里闪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江景榕弯腰将其拾起来,只见是一支珠花发簪。

“世子,这珠花也没什么贵重的,拿着做甚?”

江景榕将其拿在手中,看了二白一眼,只说了一句“你不懂”便里去了。

二白一头雾水,世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赶忙回了住所,心还在跳个不停,不知是跑得太快还是方才的事使得我心惊胆战,我慌忙地倒了一杯茶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挥之不去的不是皇帝的所作所为,而是江世子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我额间布着密密的细汗,简单梳洗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可是我怎么也睡不着,先是宫女跟神秘人的交谈,后山皇帝,再是江世子,今晚发生的事情仿佛刻在了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抹不掉。

不知过了多久,我挨不住困意便沉沉地睡下了,梦中我觉得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浑身燥热,可是一道清凉的东西覆在我额头上,那股热瞬间慢慢降了下去……

次日醒来身子一片凉爽,似乎没什么不对劲,我出门就碰上了芙蕖,那丫头又把我养的花给养死了,这才几天啊。

“沈姐姐,为什么你养的时候好好的,我一养它就死了。”

见她委屈巴巴的,我瞬间就不想训斥她了,摸了摸她的脑袋:“不要勉强你自己,乖,随我去伺候太后娘娘。”

“姐姐,方有个面生的宫女过来传话了,太后娘娘让你去给羌国公主送礼呢。”

我一看那桌上确实是有着一盒贵重的东西,平常都是太后娘娘吩咐,这次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让我去了?

这羌国公主进宫应是她要来给太后娘娘见礼,怎么就先是太后娘娘宫里的人去送礼了?

“芙蕖,你去告知太后娘娘一声,娘娘最喜欢的东珠耳环我放在妆盒的第三层柜子里了。”

“好,我马上去,姐姐要快些回来,太后娘娘见不到你可是会生气的。”

我目送着芙蕖离去,看着桌上的东西顿时冷了脸,那人能明目张胆地吩咐她身份自然不低,既然如此她便走一趟。

我捧着礼品往羌国公主所住的菡萏宫去,听闻羌国公主素来喜静,这菡萏宫便也比较偏远,我在宫中多年,大致路线皆了如指掌,若是没把握也不敢一个人前来。

起初路上还碰上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可是走了一段路后便没再碰上什么人了,不过我知道,有人一直在跟着我,我自小耳力极好,这静谧的小道上除了我的脚步声还有另一个人的。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只见那道明黄色的长袍瞬移到了我面前,一把将我拖入了旁边的宫殿之中。

我惊呼一切太快,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按在了宫墙里,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太子,努力恢复情绪。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见到孤,开心吗?”

太子将手放在我的腰上,将我往他身上揽,我双手撑在他胸膛上,只有这样我们才会稍稍有些距离。

太子勾唇浅笑,他的眼神很是危险,我若是不赶紧脱身怕是很难再离去。

“太子殿下,奴婢还要给羌国公主送礼。”我侧过脸躲开了他俯下的唇,他也不恼,轻声地在我耳边说:

“这是孤给你的,不是太后给羌国公主的。”闻此我一脸疑惑,我以为是哪个宫妃要给我使绊子,没成想却是太子的手笔。

忽然手中的盒子被太子打开,打开后竟是一支上好的玉簪,他正要往我头上簪去,我挣脱开他的禁锢连忙跪下:“太子殿下,奴婢承受不起。”

“孤说你能你就能,沈玉容,别让孤不高兴。”

“那奴婢斗胆一问,殿下此番为何意?”我仰头看着他,我不相信他对我有情,他身为东宫太子,怎么可能对一个宫婢感兴趣。

若说长相,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莫不是……他想要我为他做事?

须臾,太子将蹲了下来,抬起我的下颚,我对上了他的眼睛,他凤眸带着几分阴柔,我有那么一瞬间险些败下阵来。

“不愧是怀化大将军的女儿,胆量确实挺大的。”

我心里一沉,我是沈册之女这件事除了太后便只有太后身边的如意姑姑知道,太子是如何知道的?

“殿下说笑了,奴婢不认识什么怀化大将军。”

太子轻抚着我的脸庞,顺着脖子下去,我身子忍不住颤栗了一下,随后,他按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已经将玉簪插到了我的发间。

“孤的眼光不错,很称你,戴着不许拿下来。”

我不知太子这是何意,但是此时此刻我断然是不能将头上的发簪取下来的。

“沈玉容,做孤的女人。”

我听见太子这么说愣住了,一时间看不清他了,为什么那个人是我?他不是不知道皇帝对我的意思,他还敢这么做 。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心思沉,断然不会因为儿女私情拿他的太子之位做赌注。

“太子殿下,今日之事奴婢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请殿下快些离去吧。”

“你不愿?”太子沉声说道,抓着我的肩膀越发用力,我咬牙不语,我知道,那里定然是红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太子不悦地皱着眉头,他应该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人来这里,他看了我一眼就离去了。

我见他离去才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表面上沉着冷静,实际上我如惊弓之鸟。

我将玉簪收入袖子里,顺着宫墙爬起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宫殿,迎面就碰上了芙蕖,她见我神色不好连忙过来扶着我。

“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碍,就是身子有些不爽,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早上我跟芙蕖说让她跟太后说东珠耳环的事情,便是想太后问她我的下落,太后没吩咐我去送礼她自是要问我的下落。

见我不在反而差了芙蕖过来定然是不解的,再从芙蕖嘴里得知她吩咐我去送礼以太后的聪慧定然会发现其中的端倪。

她向来不喜宫妃尔虞我诈,而且我还是她身边的人,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所以……芙蕖这不就来了吗?

我回去以后太后召见了我,寝宫里摒退了所有人,而我今日一直在太后宫里,呆了一个下午。

次日,羌国公主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我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美丽动人的公主,她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样。

羌国公主名唤娇兰,送来大宣和亲,今日的接风宴也是给她挑夫婿,我看着她不过十五六岁,顿时有些心疼她嫁得这么远。

“我道还以为见了仙女呢,这位姐姐好生漂亮。”

她跑到我面前对我甜甜一笑,我愣住了,这位公主有些与众不同啊。

“娇兰,你眼睛可真毒,这可是哀家身边最水灵的丫头。”太后不知何时站在了大殿门口,娇兰公主笑眯眯地去扶着她。

“太后娘娘,我很喜欢那个姐姐,我能邀请她去菡萏宫玩吗?”太后刮了刮她的琼鼻,笑道:“漂亮的女孩子就是能玩到一起,日后想见便差人来,我会放人的。”

闻此她笑地更开心了,随后她松开太后跑到我身边揽着我的手晃了晃:“姐姐,我叫娇兰,你叫什么?”

“奴婢沈玉容。”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闹腾的姑娘,她几乎日日都来慈宁宫找我玩,好像我们很早就认识一样,玩曾问她为何跟我这么好,她只说她很早就想要个姐姐了。

我很疑惑,当今陛下子嗣不少,皇子十四位,公主九位,这羌国君主应当有不少公主,可是娇兰公主却说,她想要的姐姐不是公主,而是姐姐……

“玉容姐姐,我是真把你当姐姐。”她语重心长地对玩硕,我忽然愣住了,这些天她一直没心没肺地同我玩闹,怎么今日怪怪的。

我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奴婢身份卑微,能得公主唤一声姐姐,乃是万幸。”

她忽然抱着我,病恹恹地说:“有幸认识姐姐,老天总算是偏爱娇兰一次了。”

我虽然不解她的意思,但是这样活泼可爱的姑娘我倒是不排斥,在宫里我跟她交情极好,她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带给我。

而我,教她绣花,跟她说说遇到的趣事,偷偷给她看话本,我不知这样可爱的姑娘所嫁的良人会是谁。

迎接羌国公主的接风宴如期而至,本是高女官姑姑去给出席的宫妃送去了礼服,谁知却吃坏了东西,见我去给太后娘娘取首饰便求了我去送。

她素来对我很好,我便没有拒绝,唤了芙蕖等人接过礼服便先回了慈宁宫。

除了皇后之外,出席的便是贤良淑德四妃,不过淑妃身体抱恙跟太后娘娘告了假。

所以接替她的便是近日圣眷正浓的文美人,我最后送的是德妃的庄云宫,德妃许氏文采出众,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才女,人也随和。

“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德妃娘娘万福。”

她许是不知是我来送礼,面上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原来是玉容你呀,许久没见本宫险些认不出来。”

“娘娘说笑了,奴婢是来给娘娘送今晚出席宴会的礼服的。”

“哦,这向来不是高女官来送的吗?怎么换你了?”她有些惊讶,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我耐心地回道:“高女官身体抱恙便托奴婢前来。”

我身后的宫女将礼服端上来奉给了德妃身边的静如,德妃细细打量了礼服,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劳你了,静如,去库房将本宫日前裁的那套裙子出来,送给沈女官。”

“德妃娘娘不可,这是奴婢应做的。”

她由着侍女扶下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温柔地说:“你放心,那衣裳本宫穿小了,你偏瘦,穿着正合适;那本是常服,素雅得很,你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了,这是本宫送你的,你可不许推辞。”

见静如已经将衣服拿过来了我没办法拒绝,只得接受了,只是这衣服是的熏香倒是有些不错,我正要告辞之时德妃忽然拉住了我的手道:

“玉容如今可有时间?”

见我不解德妃又说:“这套一裙是本宫最喜爱的,本想穿来着,谁知道却小了,本宫还未见它上身的样子,若是玉容有空,试穿给本宫瞧瞧可好?”

“回娘娘的话,奴婢还要向太后复命,怕是……难以成全娘娘的心愿。”

听见我这么说她顿时垮下了脸,拿起帕子掩面,有些伤心:“其实也不是本宫无理取闹,就是想瞧瞧它被人穿上的样子,罢了,本宫怕是没这个眼福了。”

说完她还咳了几声,我蹙眉有些不悦,德妃素来喜欢美丽的东西,不管是首饰还是衣裳她都爱之如命。

若是她一旦不满足自己连病都得病上几日也不是没可能,若是因此我得罪了她,那日后还不知旁会如何说我。

“德妃娘娘,不若今夜宴会上穿上给您瞧,如何?”

“果真吗?”德妃推开扶着她的侍女握住了我的手,眼睛里都是光。

我正要离去忽然又听见德妃说:“沈妹妹,日后多来储秀宫,本宫很喜欢你。”

我皱着眉头实在不解,德妃这声妹妹我实在是承受不起,回头望了她一眼,只见她温柔地看着我,似乎没什么不对,但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回去路上我看着手中的衣裳摇摆不定,德妃今日的举动确实有些奇怪,为何非要今日就看这套衣裳?

正当我沉迷于要不要穿这衣服之时,一个太监跌跌撞撞朝我这个方向过来,芙蕖眼疾手快把我拉到一边去。

不巧的是,那个人崴了脚,不偏不倚的把手中的水泼到了正要赴宴的文美人,大叫一声,只见那水已经湿了她的衣裙。

那太监连忙跪下赔罪:“奴才有罪,请美人绕过奴才吧。”

“你个贱奴才,你是哪个宫的,报上名来,本宫留你全尸!”文美人暴怒正要发作,那太监瑟瑟发抖,我看了手中的衣服一眼似乎有些懂了德妃给的这衣服有什么不对劲了。

我朝着文美人走去,给她行了礼:“美人不必为了这小小的奴才动怒,还是先处理身上的衣裳才是。”

我瞧着她身上的衣裳正巧是我从尚衣局送给她的礼服 如今礼服脏了,尚衣局压根就没有新的礼服代替。

“沈玉容,怎么每次见了你倒霉的都是本宫?”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倒霉,话虽然在口,但是我说不出来,我将手中的衣裳呈上去,说道:

“宴会准备开始了,奴婢这件衣裳是新的,是德妃娘娘赏,只是这料子贵重奴婢还怕糟蹋了,如今借花献佛倒是赶巧了。”

德妃的衣裳每件都价值不菲,布料已经制造都是顶级的,件件都是极品。

“这件这么素,哪里就好了?”

“今晚的礼服都是奴婢去送的,件件华丽,只是千篇一律,若是娘娘反其道而行之,许会更加博眼球。”

听到我这么说文美人心动了,我知道她会收下,因为女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而且文美人跟德妃向来不对付,她就喜欢给德妃添堵。

“既然是沈女官的好意,本宫就收下了,阿柳,回宫换衣服。”

我恭送文美人离去,低头扫了那太监一眼,身上的戾气不怒而威,那小太监伏着脑袋不敢看我。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顺喜,见过沈女官。”

“顺喜,你是个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做,我今日在文美人这里保下了你,明日就能把你送到玉芙宫去,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我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眸子带着几分玩味,那小太监若不愚笨大抵是知道怎么做的。

“奴才的命,今后就是女官您的了。”我点了点头,还算机灵:“你是哪个宫的?”

“回女官的话,奴才是永巷洒扫的。”

“慈宁宫还缺一个打扫的,明日便去慈宁宫就值吧。”我既然敢把他招入慈宁宫就意味着有办法让他安分。

“奴才多谢沈女官!”

我在宫中多年,知道什么人该用,什么人不该用。

回慈宁宫的途中芙蕖拉着我的袖子问道:“姐姐,你不是答应了德妃娘娘要穿的吗?你给了文美人,岂不是骗了德妃娘娘?”

“还有,这文美人与德妃娘娘积怨已久,若是见她穿那衣服,会不会把怒气撒到姐姐你身上?”

“德妃娘娘只说想看衣服,也没说非要我穿,只有有人穿上给她看就行了。”我假意头疼,扶着脑袋:

“那衣裳贵重,奴婢怎么能穿呢,既然文美人需要,我还留着那烫手山芋干什么?”

我不会说是因为德妃给我使绊子,毕竟一开始接过那衣服的时候我闻着拿香味就不对劲了。

宫妃确实都有在衣服熏香的习惯,可是德妃素来喜欢茉莉香,不过今日那衣服可不是茉莉花的香味。

“姐姐,我还是不放心,若是德妃知道……。”

我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你放心,德妃娘娘宽宏大量,是不会因为一件衣服计较的。”

因为我知道德妃不敢,那顺喜一开始奔着我来不知是他自己的问题还是德妃的手笔,既然她想要我当上钩的鱼儿,我便成全她的戏,只不过是换了一只鱼儿罢了。

宴会已经开始,我扶着太后娘娘入座,果不其然,德妃一直盯着我,见我没穿她好看的眸子像是要喷出火一样。

忽然那名穿着她衣裳的文美人出现在宴会上,德妃的脸青一阵紫一阵的,她怒视着我,我却不理解,这不是她所求的上身效果吗?

宴会有条不紊地举行着,我看着娇兰公主,她似乎不是很高兴,与往日相比少了一些活力。

夫婿的候选人便是皇室中人,而江世子恰好也在其中,我看向他,只见他悠哉地喝茶,仿佛今日的宴会跟他没关系似的。

他瞥见了我,朝我笑了笑,他长得好看任谁见了他这样都会被打动,我不知为何,心中堵得慌,没个好脸色给他便继续给太后布菜。

皇帝对着娇兰公主说道:“不知今日在座的青年俊杰可有公主中意的?”

娇兰公主年纪轻轻,宛若清水芙蓉,眉间一点朱砂显得楚楚可怜,这样的女人谁会不喜欢呢?

娇兰忽然笑了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对着皇帝说道:“陛下,我有心怡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若是他不喜欢,那该如何?”

闻此皇帝大笑起来,今日本就是给娇兰公主选择夫婿的,不管她看上了谁,只要圣上赐婚,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公主无需担心,尽管选便是。”

得到皇帝的旨意我就看见娇兰公主站了起来,而她去的正是江世子的方向,不知为何,我的心险些提到嗓子眼上。

娇兰公主此刻就站在江世子面前,然而江世子本是喝着茶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个陌生人他微微一愣,那无辜的眼神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六皇子离江世子不远,见此他出声调侃道:“公主原来是看上景榕啦。”

江世子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公主,只见公主甜甜地说:“这里长得最好看的人就是你,本公主甚是喜欢。”

闻此众人明了,原来这公主是看脸的啊,到底是江世子,不用动手指都能让公主倾心,底下的人窃窃私语,我看见了太后娘娘脸上的难色。

随后看向了江世子,不巧的是,不知他何时看向了我,我措不及防地对上了他的眸子,她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正在看我,我招架不住连忙避开。

这时太子说话了:“既然公主都这么说了,那景榕你……”

还未等江世子说话娇兰公主又道:“可是我娘亲又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长情,所以我就不选你了。”

原来闹了一个大乌龙,娇兰公主居然率先把江世子给刷下去了,闻此太后的脸才好看些。

“那不知公主看上的究竟是哪位?”

“回太后娘娘的话,娇兰想嫁给那位才高八斗的状元郎。”

闻此人人都看向了两个月前取得殿试第一名的新科状元苏郁之,苏郁之正在跟旁边的公子闲聊,忽然被提名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站起来朝皇帝见了礼,有拱手给娇兰公主行礼,我细细打量了那新科状元,模样倒是不错,斯斯文文的,温和有礼。

恰巧这位状元郎年轻有为,家世清白,并无婚配,抛去身份跟公主倒是也搭配。

“原来娇兰公主喜欢文人墨客啊。”六皇子笑道,眼里透着几分戏谑。

既然公主都指着人了皇帝自然是下旨的,不管苏郁之是否愿意,一旦皇帝下旨,那他此生便要同公主过一辈子了。

我也开始担忧了,自从那天晚上皇帝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扫,倘若哪天他将我随随便便许了谁我也不能反抗,想到这里我不禁紧了紧手。

宴会尚未结束之时太后娘娘便先离场了,这次太后娘娘并没有坐轿撵,而是让我扶着她走一走。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被太后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愣了一下,我忙回到:“回太后娘娘,奴婢没有什么要说的。”

“玉容,你自小跟着哀家,你哪里都好,就是倔了点,你这脾气日后可是要吃亏的。”

“那奴婢日后便圆滑一点可好?”

我脸颊一疼,太后娘娘已经掐住了我的半边脸,她没好气地说道:“跟了哀家这么些年,孰轻孰重你还分不出来吗?”

“太后娘娘轻些,平白让奴婢这糙肉伤了您。”

太后被我给逗笑了,拍了拍我的脸颊,笑了起来:“你这丫头,真不要脸,哀家把你养得如此水灵,哪里就糙了?”

我扶着太后娘娘前脚刚刚回到慈宁宫衡阳长公主后脚就来了,身边还带着江世子,江世子不是在宴会上吗?怎么就……

“母后身子可好?”

我差人给衡阳长公主奉了茶,她没喝就问了太后娘娘金安,太后只说还行,我正在给太后娘娘捏肩,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道目光在盯着我。

可是除了太后娘娘和衡阳长公主便只有埋头喝茶的江世子,莫不是我的错觉?

“榕儿,莫要再喝茶了,宴会上喝的还少吗?当心你的身子。”

被衡阳长公主这么一吼江世子明显怔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茶,太后娘娘笑道:“阿华,莫要凶景榕,他经不住你的脾气。”

我也是听太后娘娘偶然提起的,衡阳长公主的闺名便是萧青华,脾气暴躁这一点是随了年轻时的太后娘娘。

敬国公是文人,说话也文邹邹的,当初太后也怕他受不住了衡阳长公主的“荼毒”,便撂下话,若是被欺负了便来告状,可是两人成婚三十载却未曾传出什么不合。

话说外界传闻敬国公惧内,对衡阳长公主是言听计从,所以被威胁了不敢说,传闻毕竟是传闻,不一定能当真。

随后便有宫女进来说敬国公递了腰牌到慈宁宫,说是要见长公主,太后娘娘明显也是愣了一下,随后便传人去把他给带到了慈宁宫。

今日我算了看见了哪位传说中惧内的敬国公了,他一进来就给太后娘娘磕了头,其实是被门槛给绊倒了。

宫女正要去扶他,只见他吓得惊慌失措,连忙爬起来,哪几名宫女脸上的尴尬我都能看见。

“拜见太后娘娘。”他很快就整理好了仪态,给太后见了礼。

“敬国公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太后刚刚说完我就看见敬国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跑到了衡阳长公主身边,对着太后说道:

“母后,我听闻那羌国的野蛮公主看上咱们家榕儿了?你可别答应啊,我跟阿华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许是衡阳长公没料到敬国公会来这么一招她也懵了,太后娘娘十分头疼,无奈地扶着额头。

我终于上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公主没有跟敬国公出现矛盾了,原来敬国公不是惧内,是宠妻。

“玉容,你先带世子去偏殿休息片刻,哀家有事要跟长公主跟敬国公说。”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屈膝行了一礼:“是。”

我才请江世子起来就看见一道蓝色的影子朝我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被突然冒出来的敬国公吓了一跳。

江世子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我前面,对敬国公说:“父亲,您这是什么眼神啊?母亲还在呢。”

闻此我看见衡阳长公主的表情已经很微妙了,我忙低下头,不知这敬国公是何意思。

须臾,敬国公忽然对着衡阳长公主说道:“阿华,你说这个丫头是不是要比那野蛮公主好?”

我猛地抬头,就撞入了江世子的眸子,敬国公跑到衡阳长公主的身边继续说道:“我看那丫头长得好看又乖巧,肯定比羌国公主好,要不咱们先给榕儿定个亲吧,断了那公主的念想。”

我不禁一愣,敬国公是不知道羌国公主选了状元苏郁之吗?

“玉容,带世子去休息吧。”我敛去思绪,带着世子离去,出门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听见身边的人轻笑了一声。

我不解地看向他,只见他笑地极灿烂,忽然他看向了我,止住了笑容:“抱歉。”

“世子何故要道歉?”

他浅笑,指了指身后的宫殿,正是我们刚刚出来之时太后娘娘所在的宫殿。

“没想到父亲居然中意你作为江家的儿媳,我倒是没想到。”

我正要反驳又听见江世子说到:“倘若是你,倒也不是不行。”

闻此我有些生气,这件事本就不关我的事,是敬国公疼惜江世子才死马当活马医,我不过是玩笑的对象。

“世子别开玩笑了,国公只是着急了才随随便便找个人,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闷闷地说,旁边的人拉住了我的手腕:

“你不高兴了?”

“奴婢没有。”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我就是心里不舒坦,不似与六皇子玩笑要跟太后娘娘讨我那样,这次我就是格外地不悦。

“莫不是……你看不上这世子妃之位?”

我不解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奴婢身份卑微,哪里敢当国公府的世子妃,国公瞎说也就罢了,世子怎么也开起玩笑来了。”

我提着宫灯往前走,挣开了他的手,推开紧闭的门,将宫灯放下后点燃了偏殿的蜡烛,回头却只见门外的江世子并没进来。

“晚间容易吹风,世子体弱,若是着凉了便是奴婢的过错了。”不知为何,我已然忘记了身份悬殊,说的话也带着几分娇嗔都不自知。

我们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我垂下眸子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进来。

我收了心情,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跟他道了歉:“是奴婢的错,望世子莫要往心里去,还望世子可怜奴婢,若是太后见世子站在门口吹风,伤了身子,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我见他不语又道:“不管世子再怎么生气也不要同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

忽然,那抹白色的身影终于动了动,抬脚入了偏殿,我正要松口气,谁知道腰身一紧便被带入殿中,随即身后的门被关上而我被禁锢在了臂弯之间,身后便是偏殿的大门。

那股药草香再次袭来,我的心口猛烈地跳动着,双手抵住面前的身躯:“……世子……”

江世子静静的看着我,他没说话,也没任何动静,我正要启齿他便已经开了口。

“你是不是看不上敬国公府世子妃的身份?”我不解他为什么要这么问,难道我能选择吗?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

这个问题我是回答不了的。

“世子说笑了,奴婢……”

“回答我!”他抓着我的肩膀有些生疼。

听见他提高了音量我心中咯噔一下,微微刺痛,咬着牙说道:“奴婢不……唔……”

未等说完那些话全堵在了喉咙里,冰冷且酥麻的吻铺天盖地袭来,那一瞬间我脑袋一片空白。

只觉得浑身极冷,我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不知何时我的手已经攥紧了他的前襟,他揽紧了我的腰,使我们的距离变得亲密无间。

我一下恢复了正常,气血涌上心头试图挣脱他,可是他力气很大我怎么挣扎都没用,只觉得空气变得稀薄,忽然他松开了我,将我拥入怀中。

……“对不起……我不想的……”

我任由他抱着,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指尖没入我的发梢,届时我才想起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发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泪水模糊了视线。

“玉容,别怕我,求你……别怕我……”

他微微松开了我,将头埋到我的脖颈上,温热的气息袭来,我不禁又是一个寒颤,明明我是那个生气的人,明明是我委屈。

他这样又算什么,搞得好像是我的错,我如今满腔怒火斗不知道要怎么发,忽然我低下头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听见他闷哼一声我也不理会,凭什么我要忍受他的怒火,我不是良善的人,宁可我负天下人绝不天下人负我。

“玉容,若真留疤了,你可不能嫌弃。”

我怒极,一把推开了他,他原先没有血色的脸更加白了,我有些后悔刚刚咬得太狠了。

“这就当还给世子的,我们两清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也不恼,失笑地看着我,那眸子无比温柔,我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打开身后的门落荒而逃。

我跑得很快,压跟就听不见他最后说的那句。

“我们之间,根本就不能两清,只能越陷越深。”

我整理了微微凌乱的衣襟,整理好一切后便往太后娘娘的寝宫去,忽然一名宫女慌乱地跑进来,我上千拦着她问道:

“何事如此慌张?”

“回沈女官,宴会出事了,娇兰公主中毒昏迷不醒,矛头直指太子殿下。”

他们行动了,果真就是今夜。

“娇兰公主如何了?”我忙问她,心中乱成一片,一想到那个明媚的女孩我就忧心忡忡。

“太医已经将公主救回来,陛下大怒,说要废了太子殿下。”

我不假思索忙着去禀告太后,太后闻此眸子变得一冷,太子是正统皇后嫡子,偏偏在今夜出了事,看样子事情不简单啊。

“呵,太子出事,谁最有可能渔翁得利?”衡阳长公主自小在太后身边长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直接一针见血。

倘若太子倒台,那最最得利的便是二皇子祁王萧亦然以及四皇子睿王萧亦帆,这两位王爷是炙手可热的候选人。

“阿华,你们夫妻俩便在此处不要去哪,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生事。”

我正扶着太后要赶往设宴的流云殿,只见江世子就在外边等着了,想起方才的事情我又是一阵恼。

太后连忙拉着他的手道:“榕儿,你身子弱,去偏殿休息。”

“方才听见了些风声,我懂一些岐黄之术,不如孙儿与外祖母同去一趟?”他才刚刚说完就听见衡阳长公主暴怒的声音:“臭小子,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还敢去,看我不……”

须臾便再也没听见衡阳长公主的声音,我知道是被敬国公给拦下了,太后定定地看了江世子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

太后娘娘的轿撵一到流云殿便马上引起了注意,一进去就感受到了及其压抑的气息,高座之上是黑着脸的皇帝。

而下边跪着的是昔日高高在上,矜贵自持的太子殿下。

皇帝见太后娘娘进来连忙过来扶着她坐下:“还是扰了母后。”

太后冷哼,神色很是难看,我看了看眼下的场景,心想着今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哼,到底怎么回事?”太后中气十足,不怒自威,那羌国使臣说道:“太后娘娘,贵国太子涉嫌谋害我国公主,这是要破坏两国邦交。”

皇帝拍案而起,怒道:“太子,你自己说,是不是你做的?”

太子腰杆挺得笔直,神色没有什么异常,淡淡地说:“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儿臣与公主无冤无仇,为何毒杀公主?”

“那太子殿下怎么解释这毒药是从您随从身上搜出来的?”那使臣气急,指着太子身边的宝福说。

宝福哭丧着脸,他也不知道这毒药为何就在他身上了,他从来都没有这种东西的。

他跪在地上哭诉着:“陛下饶命,这东西不是奴才的,奴才没有过这种东西!”

“哼,坏人从来不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那使臣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就是太子指示的,太子说的不错,他与娇兰公主萍水相逢,为什么要对其动手呢?

这疑点重重,很显然就是栽赃嫁祸啊。

“玉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太后看向我,我不禁一愣,为什么会是我?

闻此皇帝也看向我,我连忙跪下说道:“回太后娘娘,奴婢一介女子,哪里知道这些。”

“别怕,你直说便是。”我皱着眉头,不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做,明明这件事同我没关系,她却让我表明态度。

难道太后要我站队吗?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太后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太后见我迟迟不说,不悦地说:“玉容,你只说说你的看法即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哀家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被她扶起来,她抓着我的手,我大抵是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她想我保住太子,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总不能因为我的一面之词太子就能恢复清白啊。

“沈女官,既然太后要你说你便说,朕赦你无罪。”皇帝都这么说了在座的人都将目光放在我身上,我头皮一阵发麻。

太后看了我一眼,眼里不知是何情绪,我见江世子身形动了动,连忙说道:“其实奴婢方才就在想了,若是太子殿下真的要破坏两国邦交,那他身为储君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而且下毒后没及时处理证据反而被找到了,这不是很愚蠢的事情?谁会把证据留在自己身上呢?”

我忽然发觉身边之人散发着寒气,只听见江世子轻笑一声,转而对皇帝拱手说道:“陛下,可否让景榕问几个问题?”

本来临近冰点的时候却看见江世子似乎有了眉目,他这是要卷入夺嫡的纷争吗?怎么可以!

皇帝看了太后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江世子走到太监面前,取出手帕拿起了瓶子里的毒药,众人心头一震,这江世子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他问着旁边站着的太医:“你可知,这是何毒?”

“回世子,这毒名为海棠仙,其原料取自七星海棠,附加几味剧毒炼制而成,此毒见血封喉,毒中极品。”

江世子微微点头,对着皇帝拱手说道:“陛下,既然这海棠仙如此霸道,可娇兰公主误食海棠仙后却没有迅速死亡,这是为何?”

“很简单,因为这个海棠仙不会致命,因为它是改良的海棠仙。”

闻此众人一片哗然,这海棠仙还能改良的?方才将它说得那么邪乎如今还有这种操作?

既然是要毒死人又为何会改良其效果,大大减少它的作用呢?

皇帝眉头一皱,继续问道:“那人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江世子浅笑,对上了那使臣的眼睛,那使臣连忙避开槛向了另一个方向,随后就低下了头,不巧的是,我刚刚看见了他所看的方向,是祁王萧亦然。

很显然江世子也看见了,他漫不经心地走到那使臣面前,说道:“因为他不想娇兰公主死,或许……这只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把戏。”

说完他一把抓起拿使臣的左臂,掀开了他的袖子,只见那条手臂已经了红了一大块,甚至还长了黑点。

“这是什么!”皇帝连忙站起来喊到。

“海棠仙其中有一味药本身带有剧毒,中毒者浑身泛红还会起黑点,虽不致命可是这症状要延续半个月,要炼制海棠仙就必须要采摘它,所以……”

未等江世子说完那使臣甩开了江世子,他力气很大江世子站都站不稳,我离他不远抬步就能接住他。

只听见他轻笑一声,用极为低的声音跟玩说道:“方才还说两清,如今可清不了了。”

我一愣,方才太紧张接过他的时候完全忘记了男女大防,我现在是揽着他的腰的。

太子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了那使臣的胸口之上,那一脚是用了全力,使臣撞上了柱子,口吐鲜血,禁军连忙扣住了他。

我正要松开他,谁知道他把所有的重量全压我身上了,我接着他一块倒在了地上,太后见状连忙唤人将我们俩扶起来。

“榕儿,榕儿你怎么了?别吓外祖母啊。”

我真想现在就冲上去揭开他的真面目,他哪里就那么弱了,动不动就倒。

“无碍,幸好沈女官接住了我,不然此刻孙儿可就得躺床上了。”

皇帝走到那使臣面前,怒道:“还不从实招来!”皇帝举起侍卫的刀抵在那使臣的脖子上,只见一道倩影从室内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使臣。

“陛下,不要杀了阿里,都是娇兰的错。”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娇兰公主跟那个使臣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娇兰公主这是何意?”皇帝不悦地看着她,只见娇兰公主冷着脸,指着太子怒道:“呵,若非贵国太子献上和亲之计,我与阿里也不至于这么做。”

我突然间有点同情她了,小小年纪就背井离乡去陌生的国度,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更悲惨的是,与爱人分离。

纵然她不想嫁,可是她的国家需要她。

太子负手而立,神情冷淡地说:“自古两国联姻,建立邦交,这本就是于情于理的。”

“哈哈哈……”

只见娇兰公主红了眼睛,笑得有些疯魔:“都说女子不如男,女人麻烦小家子气,可是两国邦交却是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换来的,这么做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我见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指了一圈屋内的人喊到:“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你们没有问,你们只为了利益而抹杀掉她的意愿。”

她没了往日的朝气蓬勃,面上一片死灰:“没错,是我自己下的毒,我恨太子,我想要他死!”忽然,娇兰公主看向祁王,笑地很灿烂。

她指着祁王道:“你又在哪里当什么缩头乌龟呢?不是你跟本公主合作将太子想整垮的吗?不是说只要太子倒台就送我们走吗?”

闻此皇帝看向了祁王,祁王被吓到了,连忙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没有害三弟,是这毒妇陷害儿臣的。”

“哈哈哈!”

“委实可笑,既然合作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本公主出事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说完娇兰公主便从袖子里扔下了一块玉佩在祁王面前,皇帝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赐给祁王的,上边就写了一个然字,每个皇子各有一个。

皇帝怒火中烧,一脚踹在了祁王身上:“逆子,逆子!”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知错了。”

“三弟……三弟,哥哥知道错了,你跟父皇求求情,饶了我吧。”

太子冷眼看着求饶的祁王,身为皇室中人心都是冷的,绝对不能手软,一旦手软到时候死的便是他了。

“传朕旨意,褫夺祁王封号,贬为庶人,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圣旨已下再无回转的余地,祁王心灰意冷地坐在地上,禁军将他带走的时候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忽然,一道痛彻心扉的声音响至大殿,我朝声音来源看去,不禁捂着嘴巴,险些叫出声来。

娇兰公主撞上了尖锐的刀刃之上,刀尖穿过了她的身体,那个叫阿里的抱着她痛哭,娇兰抚上了他的脸庞,我见到的是她幸福的笑容……

“……姐姐……”

我见她朝我伸手,想要抓住我,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她走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莫怕,太医会救你的。”我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她,我眼眶酸酸的,握紧了她的手。

娇兰不停地呕血,我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拭,白色的帕子已经染了红,我手上都是血,可是怎么也止不住:“太医!太医,快救救她!”

我胡乱扯着太医的袖子,可是那太医只是摇摇头,只说已是回天无力了。

“我不……不想姐姐伤……伤心,只是……舍不得……”

“别说了,别说了,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她一说话就不停地吐血,我知道我现在狼狈得很,只是她忽然间就不在了我怎么也接受不了的。

她从怀中拿起一张手帕放在了我手上,那手帕浸染来血,图案也有些看不清了。

“这是我第……一次绣的……手帕,没……来得及绣……完,姐……姐姐帮我绣……完吧。”她笑地凄美,眼睛里都是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胡乱地点头答应。

最后,那个可爱的女孩子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间,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闭上了眼睛,我忽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耳边只传来了几道声音,有太后的,有皇帝的,甚至是太子的,就是没有他的……

这场“阴谋”就这样告终了,这件事传到了羌国,两国只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两国联姻本就是常事,至于娇兰的死……

因为是自尽还涉及皇室中人,所以皇帝最后还是将其压下来了,护送公主遗体回羌国,另外还签署了合约。

只是那个爱笑的小公主却看不到这世间的美好了。

自打宴会结束后我浑浑噩噩地睡了好几日,太医来看了几次说我这是心病,太后只吩咐叫我好好休息。

我躺在床上,喉咙干得厉害,想要起来倒水喝,才起来就被人按回了床上,我看清了那人。

江世子坐在床沿上,眼里满是漠然,没是往日的柔和,他缓缓地说:“烧得这么厉害,不怕傻了吗?”

“你为……为什么会……”

我一说话喉咙就格外沙哑,难听得很,就连我自己都听不下去,他忽然起身我以为他要走了,谁知道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中还拿着茶水。

“喝水。”

我喝了水后,直勾勾地看着他,他也毫不避讳地看着我,须臾还是我垂下了眸子。

“方才不是你恶狠狠地看着我吗?如今垂着脑袋是何意思?”他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又带着几分无奈。

我终是抬头看向了他:“世子怎会来此?”

“某人连着几日不见人影,我便亲自过来了。”我看着外边乌漆麻黑的,明明是深夜,他为什么会在此?

“别紧张,陛下邀我进宫陪他下棋,没看时辰就晚了,今晚我住在宫里。”他握着我的手,眸子带着几分笑意。

我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他身为外男得了陛下的允许住在宫里,如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后宫,若是被发现可是要杀头的。

“你疯了吗?这宫里的规矩你都忘记了?”我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对他说,脸上已经有了怒意,这个人怎么能这样啊。

他不以为然,似乎与他没关系似的,我余光忽然看见床头还放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应当是芙蕖留下的。

他按着我的肩膀轻柔地拍了拍:“我很小心,你不要担心我,先喝药。”

我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随后看见他拿起那碗药我脸色一变,正要到头就睡,谁知道他率先将我拽了回来。

“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最怕喝药。”

“我没病,不想喝。”我是真的受不了这个药的味道,就算是蜜饯也救不了我,以至于我生病都不想看大夫。

“良药苦口,不许浪费,不然明日我就叫人给你煎十碗。”我见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都,咽了咽口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传来,我吐了吐舌头,忽然一道阴影朝我压下来,我措不及防就被他吻住了双唇。

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味蕾,而我正扬手打他,他便放开了我,又是这样,就像上次一样,我红了眼眶,他见我哭原先温润的脸上已经带了些许慌乱。

他忙拉着我的手说道:“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会哄人的。”

他抱着我叹了好几下气,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我的背,我又发狠地咬上了他的肩,不过这一次他也咬了我。

我捂着脖子,一脸怒意,可是在他看来压根就没什么震慑力:“你不要用那眼神看着我,羌国宴会上,你为何要帮太子?”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哪里就是帮太子了。”我没好气地回他,谁知道他坐得离我近了些,双手撑在床榻中间。

不用想这个姿势极为暧昧,我皱着眉头不去看他,随后只听见他说:“你可知日前太子向太后娘娘求娶你为侧妃?”

闻此我不禁一愣,太子求娶我?

这是为何?难道他也以为我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他?

“太后娘娘同意了?”

我抓着他的手臂连忙问道,见他神色暗淡我顿时脸色变得极为苍白。

“你放心,太后没答应,只是……我担心陛下盯上你了。”

我紧了紧手,我知道这天不会太远,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我的事情没做完,绝对不能入后宫。

“我不想嫁给太子,也不想成为陛下的人。”

不管是龙潭虎穴的后宫还是东宫我都不想去,我宁愿当一辈子宫女也不愿像那些女人一样等着侍寝,勾心斗角,斗个你死我活。

我看到过的太多了,有的人步步高升,有的人跌入谷底,我接受不了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那……成为我的人呢?”

他的声音很轻,但是抓着我的手却很紧,我愣愣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跟他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没有好结果,我带罪之身,是罪臣之女,是身份低贱的宫婢,未来不是老死宫中便是卷入后宫纷争。

他是仕途坦荡又是贵族子弟,而我这个人不大方,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他是世子,往后身边会不乏貌美的女子。

等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变成我讨厌的样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断得干净。

我扬起一抹浅笑,朝他道:“江世子,今后别来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虽然不去看他,但是他握着我的手却是一僵,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脸色应该十分难看。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沈玉容,你……在开玩笑。”

这不是问我,而是否认了我方才说的话,我苦笑着,真不知道他在执着什么,我从床上爬起来,跪在了他面前。

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本温和的脸瞬间布满了阴鸷,就是他不想听我还是要说:“承蒙世子青睐,奴婢受宠若惊。”

他抓着我的手腕,顿时间一股疼痛感袭来,我不禁皱了眉头,可是还是强势对上了他的眸子:“夜深了,世子请回吧。”

“……为何……要如此对我?你可知……我得知将军府出事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我恨不得马上到你面前去,我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心中想的,念的都是你。”

“我派人寻你,就算消息一次比一次坏,可是我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你,你可知……那日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有多欢喜。”

我咬着唇,不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低入尘埃不想将他从神坛拉下来,我虽自私,可是一旦涉及他,我从不敢乱来。

就算没有今日,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要做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卷入其中。

既然要断,那便断了干净,我起身前往梳妆盒里拿出了尘封多年的锦盒,交到了他手上:“此物如今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看向手中的锦盒,眸子一缩,看着我的时候带着不可思议。

这锦盒里装的是幼时他送给我的玉佩,原是一对,他一块我一块,当年将军府抄家,我还是将它带了出来。

他冷笑一声,看着我的神情也越发冷淡:“你认真的?”

“若是世子还念着幼时的情分,奴婢希望世子就当我们不曾相识。”他忽然笑了,握着那玉佩险些要捏碎,我转了身子不再去看他。

忽然听见关门的声音后我瘫坐在床沿上,将头埋入了臂弯之间,我心悦他,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要嫁给他。

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最后会走到这个结果,因为身份,因为背负的命运不同,我想要他好好的,一旦我所做的事情败露,总归不会牵扯到他身上。

我哭累了,就侧头靠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日我昏倒,太子二话不说就把我带了回来,听芙蕖说他回来得急了,险些被绊倒。

而不久之前他就跟太后娘娘求娶我,却太后娘娘给驳回了,倒也好,就算老死宫中我也不愿嫁入东宫。

然后传出文美人与侍卫私通被皇帝乱棍打死的事情,我不禁一震,皇帝素来宠爱她,可谓是后宫少有,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芙蕖特地去打听了一下,可是无人敢提及文美人的事情,我纵然很是疑惑,可是文美人的东西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后宫之中便再无此人了。

——

大宣一百三十三年,熙十二年春初,娇兰已经离开了两年,而我从太后娘娘的凤仪女官成为了尚宫,掌管后宫事宜。

我近日身体欠安,很多事宜都交给了芙蕖,我在等一个人,一个给我传递消息的人。

不久,我的院子就被人推门而入,顺喜给我递了一封信:“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当初我把顺喜提入慈宁宫是因为看出了他的心思,当年他帮着德妃办事,可是他终究没能出永巷,既然如此我就帮他一下。

入慈宁宫的顺喜很机敏,办事圆滑,是我想要的人,所以离开了慈宁宫后我也把他带在了身边。

“将军府那边如何了?”两年的时间我越发沉稳了,我扫了信上一眼,就拿起火折子使那封信没了踪迹。

“王叔已经打理好了,就待小姐的指令了。”

“知道了,皇帝的时间也不多了,咱们也快些吧,尽量在皇帝宾天前。”顺喜点了头,随后从后门出去,我把玩着养殖的花卉,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当年父亲觉得胡毅是可塑之才,谁知道却养了个白眼狼,在父亲背后捅刀,仿制了父亲的笔迹勾陷父亲叛国,丞相在前朝弹劾,皇帝一怒之下抄了将军府。

皇帝本来就怕沈氏功高盖主,他早就有了除掉沈氏的心,刚要打瞌睡丞相就递了枕头,除掉沈氏就顺理成章。

我沈氏旧部潜伏四方,花了多年的时间部署,终于要为沈家洗刷冤屈了。

“姐姐,时间到了。”

芙蕖给我披了一件披风,我望着暖洋洋的太阳,露出了惬意的笑容,冷宫中阴森森的,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

太监打开了一座废弃的宫殿大门,里面一片灰暗,我一进门就看见了不远处坐着不动的德妃……

不……如今已经不是德妃了,应该是庶人许氏。

但是我还是喜欢叫她德妃,因为,我要让她知道,她永远都摆脱不了她曾经是皇帝的女人。

娇兰公主接风宴的时候德妃给我的那件衣服确实有不小的问题,上面带迷情香,我在太后身边侍奉离皇帝很近,所以很容易引起皇帝的注意,殊不知因为顺喜的“失误”使我发现了端倪她。

顺喜的目标明明是我,可是最后却转而往文美人身上泼水,我想不知道怕是很难,既然他有心想出人头地,那我便顺水推舟。

德妃知道皇帝对我的心思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她想借用我引起皇帝的主意,若是那天是我穿上了那套衣裳,那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她看见我的时候猩红了眼,迅速地朝我奔来,快要碰到我的时候被我身边的婢女一脚给踹在了地上。

“沈玉容,你这个贱人!竟敢陷害本宫!”

我接过芙蕖递过来的帕子,捂着嘴巴,假装一副极为嫌弃模样,许是我演技极好,惹得德妃大怒。

“沈玉容,你来干什么!”

“德妃娘娘中气十足,看来是冷宫日子过得还不错。”她被死死地按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狼狈,与往日端庄大气的德妃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示意宫女将她放开,她一挣开禁锢就冲我过来,我眯着眼睛,率先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们退下吧,本官,亲自送德妃娘娘。”

大殿的门被关上,昏暗的宫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使得她动弹不得,没过一会儿她的脸就涨得通红。

“……沈……沈玉……容,谋害宫妃……是死罪……”

我松开了她,冷眼看着她瘫坐在肮脏的地板上大口呼吸,我在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强行与我对视。

“怎么?看着我这张脸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她怔怔地看着我,忽然瞳孔猛然放大,她抓着我的前襟喊道:

“沈穆是你什么人,你说啊,沈穆是你的谁!”她原先是凶狠地喊着,忽然就软了声音,渐渐地抽泣起来。

她险些忘记了那个名字,如今又是她率先提起来:“沈穆……”

“亏得德妃娘娘还记得那个人,也亏了德妃娘娘……没给我沈家留下那可怜的孩子!”我怒扇了她一巴掌,她就像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嘴里只喊着她什么的不知道。

我的哥哥沈穆,年少成名,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京城的女子挤破头了都想嫁给他,而其中德妃便是其中的一个。

德妃对哥哥的爱极为疯狂,她曾为了威胁哥哥娶她而以命相博,可最后哥哥还是娶了寻常女子为妻,然而德妃却一怒之下就入宫当了妃子。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谁知在我大嫂怀孕之时,德妃派人在暗中动了手脚,更换了大嫂的安胎药,孩子不足月就生产,出生没过多久便夭折了,大嫂悲痛欲绝不久也跟着去了。

那件事只推出来一名老婆子顶罪,但是没人知晓当年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就在去年……这尘封多年的秘密终于还是露出了马脚。

“这些年来,你不愿给皇帝生孩子,吃坏了身子,可也害了不少无辜的孩子,不如就去地府好好忏悔吧。”

我不紧不慢地拿起白绫,她慌了,往大门跑去,可是外面已经被宫女太监拦着,她压根就打不开。

“沈玉容,陛下没说要我死,你……你这么做……会遭报应的!”她瞪大了眼睛,纵然语气凶狠,可是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白绫。

我冷笑地走近她,淡然地说:“奉太后娘娘懿旨,罪人许氏,谋害皇嗣,罪大恶极,赐白绫。”不管她怎么挣扎最终那条白绫我还是绑在了她的脖子上,。

芙蕖扶着我出了冷宫,此时已经是斜阳西下,宫墙被夕阳的光照地红艳艳的,甚是好看,我不知多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夕阳了。

“姐姐,太后娘娘方才差了如意姑姑来找姐姐,说皇后娘娘病倒了。”

“皇后娘娘这病从去年到现在,不知灌了多少汤药,可是依旧没见什么气色。”我跟芙蕖一块朝着慈宁宫去。

自打我成为掌事女官就从慈宁宫搬出去了,除了太后召见我几乎忙得不可开交,很少再去。

而如今的后宫只有良妃在撑着,皇后病倒了,太后放权,德妃谋杀皇子已经被处死,淑妃常年累病,几乎足不出户。

我一进门就看见了如意姑姑,她朝我行了一礼:“见过沈尚宫。”

“下官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我拿起惯用的假笑,如意姑姑轻叹了一口气将我带了进去。

忽然她拉着我的手说道:“玉容,这两年来,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只是轻笑了一声。

太后娘娘坐在榻上闭目养神,手中的佛珠还在转动着,我上千去给她福身行礼:“下官沈玉容见过太后娘娘。”

许是听见我的声音后缓缓地挣开了眼睛,她伸手朝我摆了摆手,我接过她的手坐在地上,将头扶在她的膝上。

“哀家似乎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段日子,你过得好吗?”我轻声“嗯”了一声,随后又听见她说道:

“从前哀家将你带回宫的时候很是犹豫,不知是对还是错,可是前几日我忽然想通了,终是我们萧家欠你们沈家的。”

她还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头,当初我来皇宫的时候日日做噩梦,都是太后娘娘跟如意姑姑陪着我的,我就伏在她们膝上,听着如意姑姑讲宫里的事情。

随后太后又道:“太子喜欢你,景榕也喜欢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说到江世子,记得两年前他旧疾复发,离京休养,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就像十二年前一样那样杳无音迅。

“玉容……不拘泥儿女之情。”

“你可知当年哀家为何不答应太子将你赐给太子?”

我摇摇头,这件事我没问过太后,不过宫中之人皆以为我与太子有私情。

毕竟见过我同太子在一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同太子的关系很复杂,说也说不清楚。

“玉容,太子心思沉,他若是盯上了你,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知道太后的意思,他不想我跟太子往来,但是我不得不跟太子走的近,我需要他的帮助。

“很早之前景榕就跟哀家说过了,他想娶你,我向来疼他,想将你留给他。”我原先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不解地看向她。

我见太后娘娘笑了,她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了。”

“他何时跟太后讨我的?”

太后娘娘想了想,皱着眉头,忽然笑道:“记起来了,应该是两年前,就是老六在御花园跟你玩笑向哀家讨你那日,景榕来找过哀家。”

我心头一震,那……不就是我入宫后初见他的那天吗?

“玉容,收手吧,好吗?”

我摇摇头,说了一句不愿,若我收手,那如何对得起将军府那一百多条命,我在宫中多年为的就是替将军府洗刷冤屈,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我离了太后的身边,行了大礼,便打算要离去,忽然太后问道:“贤妃的死……可有你的手笔?”

去年冬至,下了好大的一场雪,贤妃爱雪,即将临盆之时却出了门,途径御花园之时被地面上的冰雪给滑倒了。

当场就见了红,贤妃身子弱,皇子没生下来自己也撒手人寰了,一尸两命。

我垂下了眸子,望着外边已经黑了的天空说道:“我大嫂也是滑了胎,所以我格外喜爱孩子,纵然对胡氏恨之入骨,但也不伤无辜之人。”

未等太后说话我已经出了慈宁宫,不知为何,这两年来我日日失眠,可是今夜我睡得格外安稳。

天才微微亮顺喜就进来找我了,说是陛下身体越发不好了,太子已经进宫了,我思量着陛下病发大抵也就这几日了。

“顺喜,给太子殿下递个口信吧。”我不紧不慢地梳着头,想着应该要推上他一把了。

顺喜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透过铜镜就能看见他的表情,我浅笑道:“怎么?有话说?”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不禁一愣。

转头过来看着他:“你这是何意?”

“姐姐真的要跟太子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脸上很难看,他这又是怎么了?朝他问道。

“宫里都在传闻,陛下一旦没了便是太子继位,您许就是娘娘了,姐姐,奴才是为了您好。”我叹了口气,将他扶起来,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是我不得不跟太子做交易。

我这条命不是我自己的,是沈家的,所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为了沈家。

“宫里的娘娘我见得多了,我不想成为像她们那样的人,你也无须担心我。”闻此他的脸色才好些,这两年来他对我极为衷心,可是我还是多疑的,到了现在也没有完全降低对他的警惕。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候,太子来了,他一袭黑衣很是压抑,这两年来我跟他频繁见面,因为宫宴过后我就去找过他了。

我跟他的目标一致,丞相近年来势力越发强盛,又有胡毅帮衬,在朝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自然是忌惮他的。

所以当我去找他合作的时候他没有理由拒绝我,他在前朝压制丞相,我在后边替他暗地里出手,寻找丞相的罪证。

“顺喜说你找孤,怎么?想孤了?”我习惯了他的语气,没当真,只在匣子里取出了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胡毅家的地下室钥匙,里面的东西便是殿下寻找多年都未曾找到的那个。”

大宣朝有一张藏宝图,是前朝皇帝留下来的,半个月前沈家旧部潜伏在胡毅府中之时发现的,那张藏宝图就在胡毅宝库中画轴后的柜子里。

对于初登大宝的太子殿下来说无疑是件大好事,果不其然,太子殿下心情大好,他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眸子看着我就像在看猎物。

“不愧是孤看上的女人,聪慧又美貌,孤离了你怕是不行啊。”

“太子殿下严重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我使劲将他推开,挣脱了他的怀抱,显而易见,他对我的做法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玉容啊,孤给了你两年的时间,你还是没放下他吗?”我心头一震,不禁睁大了眼睛,他知道了什么?

他用力地握着我的手腕,眸子还带着警告:“别让孤等得太久了,那个人,他早就忘记你了。”

两年了,那个人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这不是她所求的吗?她希望他平平安安,若是他知道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应该会很失望吧。

次日我就看见芙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她说将军府豢养私兵企图谋反,太子殿下奉旨已经前去捉拿,将军府已经被抄了家。

而丞相卖国求荣,将大宣的军机图传到敌国导致边疆险些失手,若非江世子点兵怕是已经失守。

还在库房搜到了当年与胡氏一起联合陷害怀化将军府的书信,上面一清二楚地交代了当年的部署,我闻此不禁大惊。

明明我才要准备实施计划却有人已经将将军府跟丞相府给端了,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终于是等到了这天,终于给沈氏报仇了,我瘫倒在地,笑地极为疯狂,这么多年我从未这般失礼,今日是我除了在家之外最开心的日子。

“芙蕖,是太子吗?”

芙蕖皱着小脸,欲言又止,我拉着她的肩膀激动地说:“芙蕖,怎么了?难道不是太子殿下?”

只见芙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锦盒,我眸子一缩,那个锦盒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藏了十年的,我亲手还给了他。

“那位说,今夜,他会来。”

我握着玉佩哭出声来,那个人怎么就那么傻啊,我都跟他断了往来,他本应该一生顺遂,无痛无伤。

可是他呢,偏偏倔得要死,叫他往东偏偏往西,委实过分,如今做的这些又算什么,他就是想让我难受。

见我哭得厉害芙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陪着我,我不知自己何时回到的内室,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姐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吃一点吧。”

“我不饿,你撤下吧。”我翻身背对着她,脑子一片混乱,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我听见芙蕖出门的声音,我抱着被子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可是不知为何,身上冷得紧。

门再次被推来 我知道芙蕖又进来叫我吃饭了,也不知她何时变得这么啰嗦,我想好像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

我闷声跟她说:“芙蕖,我真的不想吃,你别再叫我了。”

她没说话,我依稀听见她的脚步声正朝我过来,我叹了口气,翻身回来正要发作,可是我转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坐在了床上。

那人一袭白衣,宛若谪仙,温润的脸上带着浅笑,我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难得见你哭鼻子,可是心疼的还是我。”江景榕伸手捏了我的脸,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溺爱。

我忙打掉他的手,胸前起伏不定,显然是怒极,想起今日芙蕖说的那些事我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今日是我第二次哭了,皆是因为江景榕。

他无奈地将我揽入怀中,我闻着他身上的药香仿,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又是撒泼又是无理取闹的,他也没恼,只是轻声地安慰我。

“我的初衷是希望你开心的,哪里知道见了你就哭个不停,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我当初是希望你平平安安不会卷入这些纷争,可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我抓着他的袖子,不去看他,我知道,这个男人是把我给吃得牢牢的了。

他突然戳戳了我的脑袋,狠狠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真以为你做的那些我都不知道?”

“也就你自己觉得是对我好,可是没有你,我哪里就过得好了。”他生气地把我抱得紧紧的,我贪恋他的怀抱,不想放开。

这两年里我不止一次梦到他,梦里的他永远都是带着柔情,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可是最后梦醒之时怎么也抓不住他。

“世子想做什么?”我埋头在他怀里,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我不知道还能这样多久,但是我就是迷恋他的怀抱。

“你翅膀硬了,舍弃我去找太子,你不知道他对你什么意思吗?”

我被他是语气给吓到了,从前他说话都是和和气气,谦逊有礼的,可是今日却格外地低沉,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浑身一震,他都知道了,我跟太子所做的事,以及交易。

“知道我喜欢你,不会伤害你,所以你就肆无忌惮地投入太子的怀抱?”

“我没有!”

我跟太子之间的关系在别人看来很是暧昧,但是我自己很清楚我跟他的关系,我们只有合作关系,再无其它。

忽然他钳住了我的下颚,对上我的眸子,我忽然有些惧怕他了,这是为什么呢?

他低头在我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随后问道:“后悔了吗?推开了我。”

他笑地格外温柔,仿佛是当初的那个人,我想说后悔了,早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

当初我曾有那么一时冲动想告诉他,我是心悦他的,可是家仇未报,罪名未清,我不想成为他的污点。

所以我努力找到胡毅与丞相的罪证,想着能有一日公告天下,我想沈家无罪,我想清清白白地站在他身边,只要……我们还有结果。

“江景榕,你是不是笃定我会后悔!”

闻此他忽然笑了起来,再次将我拥入怀中:“我生怕你不要我,花了两年的时间给你报了家仇,想快些迎你入府,爹娘都催我了。”

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哀求,我不禁失笑,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精瘦的腰不愿放手。

我一生有两愿,一愿洗刷沈氏冤屈,报得家仇。

二愿江景榕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忽然,头顶传来了他戏谑的声音:“沈玉容,我替你报了家仇,还了沈氏清白,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只见他墨色的眸子里仿佛有着星辰大海,我起身将他扑进了软软的床榻上之间,俯身将吻丝毫没有误差的落到他的唇上。

他似是没有任何防备,我明显感受道他身子颤了一下,我顺势将手放在了他的腰带之上,可是他却拦住了我。

“沈玉容,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不解地看着他,见的面上带着愠怒,不是他说要以身相许的吗?我做的不对吗?

我不理会他,再次俯身吻住了他,将手伸入他的衣裳里,我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发烫,忙说道:“你发烧了吗?身子怎么这么烫?”

闻此他俊美的脸上顿时一变,将我推开,我一时不察就倒在了榻上,他起身瞪了我一眼,仿佛是在生气。

“沈玉容,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不假思索性地回答。

他又道:“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我也是很迅速地说出来,果然,他周身的的阴鸷气息再次袭来。

“既然如此,那你可知你刚刚在做什么?”他忍着怒火,尽量保持声音平稳,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以身相许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话本里说的难道都是骗人的吗?

他抓着我的手腕将我往他那边带去,沉声说道:“你既要以身相许为何不嫁给我?”

“我不想嫁是因为我不想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我很小气的。”

忽然我见他脸上划过一抹错愕,我当场就生气了,对他说道:“男子三妻四妾我是知道的,大哥以前也有过一个通房。”

“我若嫁给了你,你也三妻四妾,我哪里受得了,我小心眼又缺心眼,怎么可能跟别人分享丈夫呢!”

我说了一大堆我也没见江景榕说话,我气的脸红脖子粗他还无动于衷,我一怒就抬脚往他身上招呼可是刚抬起脚就被他给抓住了。

我挣脱不开,他一扯我就坐到了他腿上,姿势及其尴尬,我搂着着他的脖子一点都不敢动,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我何时说要娶三妻四妾了?”

“娇兰公主说过,长得好看的男人不长情,如今你稀罕我,过两年就腻了,我不嫁,我不想像宫里的妃子一样等一个人……。”

我话害没说完,他冰冷的唇就压了下来,狂乱不迭的啃咬着我的双唇。

与他起初的温柔不同,这次他是杂乱无章的吻着我,我承受不住他的猛烈攻击险些崩溃,须臾他低着我的额头,缓缓道:

“我江景榕对天发誓,此生只沈玉容一妻,若有违抗,断子绝孙,死于非命……”

“江景榕,你胡说什么,快别说了。”我连忙捂住他的嘴,我真是要被他气死,这人怎么这样啊,乱发什么誓,一点都不严谨。

他揽着我的腰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守寡的。”

——

大宣一百一十三年熙元年三月,陛下萧子倓处理朝政殚精力竭龙驭宾天,谥号为宣熙皇帝,同年,太子萧亦卿继位,改年号为丰元,大宣国运昌盛。

陛下下旨恢复了沈氏的尊荣,爹爹被追封护国大将军,哥哥被追封定远侯,娘亲跟大嫂追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至于我……

“姐姐,不好了,陛下要杀了世子!”

正在绣花的我闻此险些要昏倒,怎么回事?陛下这是想做什么?

芙蕖说陛下跟世子在比武场决斗,我连忙扔下手中的绣品就往比武场赶,江景榕身子不好怎么能接得了陛下的雷霆之怒。

不远处一堆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我连忙跑过去,一黑一白正打得不可开交,江景榕本来就带着旧疾,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对手。

我扒开众人就往江景榕那边跑过去,抬脚就挡在了江景榕身上,我腰身一紧就已经被江景榕揽在了怀里,随后我就看见他已经把见抵在了陛下是脖子上。

“陛下,论武功臣比不上您,可是……我有玉容。”我抬眸看向陛下,他的神色很是暗淡,须臾,他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说道:

“今后……不会再有沈玉容这个人,你们走吧。”

陛下的表情是看不懂,不知是不舍还是不甘,后来,我辞去了尚宫的官职,迈出了困住我半生了皇宫,而宫外早已有人在等着我。

我跟江景榕成婚那日很低调,邀请的的都是他的亲朋好友,至于我这边嘛……

“江世子,你什么意思?朕可是太皇太后叫来给玉容撑场子的,是娘家人!”

我在新房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这还是后来芙蕖跟我说的,陛下……就是从前的太子殿下,被世子拦在了门外不许喝喜酒。

因为他还记着当年太子跟太皇太后讨我的事情,虽然都是过去了可他总觉得不舒服,总想着要讨回来。

爹爹好说歹说才把陛下给请了进来,芙蕖说那天的喜宴上陛下被世子给喝趴了,好不狼狈,最后还是被人抬回了宫里。

其实陛下曾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我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当年他送给我的玉簪我早已差人送还给他。

我从来不会给自己找麻烦,既然心里有了一个人就很难再容下另外一个人,既然如此,那就要连希望都不要有。

我不懂的是,当初在比武场上为什么陛下会那么决绝地放我揍,后来江景榕才告诉我,陛下跟他打了个赌。

赌我第一时间会选择谁,倘若我跑向了江景榕,那么江景榕就要将手中的兵权交出来,并且承诺江家人永远不会掌权。

倘若我跑向陛下那边……

他说这是不可能的,若我跑向陛下那边的话,他说他就把我的腿打断!

——

阳光正好,我跟江景榕在院子晒太阳,芙蓉院里的梨花开了,一片纯白,花瓣随风飘落,我仿佛想起了当年在沈家时的那颗梨花树。

哥哥最爱在哪里练剑,爹爹在一旁喝茶给他指点,我随娘亲看花笺。

“爹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敬国公府那顽劣的小世子江奕绒,他迈着小短腿朝我们俩跑来。

江奕绒伸着他的小胖手要我抱抱,可是我看着隆起的肚子实属无奈,便看向了身旁的江景榕。

“江奕绒,老实站好。”

江奕绒看着自家爹爹黑着脸他立马就安分了,其实吧,江奕绒不是我们俩带大的,一直都是娘亲带的,我的怕江奕绒会继承娘亲的暴脾气。

可是我想了想,只要江景榕在,江奕绒就不敢放肆,毕竟他爹爹只要冷着脸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揉了揉江奕绒的脑袋,将他拉到一边,替他擦拭着额间的汗珠,问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在学堂吗?怎么回来了?”

江奕绒苦着小脸,拉着我的小心翼翼地说:“娘亲,我今日看见太子殿下的妹妹了,长得可好看了,我也想要个妹妹。”

我微微一愣,不仅失笑,抚摸着肚子,我也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

“娘亲,我听奶奶说,你要给我生弟弟,可是我想要妹妹。”

“别听你奶奶瞎说,一定是妹妹。”我还没说话江景榕就抢先说了,他抚摸着我的肚子格外温柔,他很早的时候就说想要个女儿了,可是第一胎是江奕绒这个小坏蛋。

所以江奕绒出生的时候他爹爹就嫌弃了他好久,每次见着他都说为什么江奕绒不是个姑娘。

江奕绒这次跟他爹统一战线,抱着他爹大腿说道:“那妹妹出生以后爹爹能不能不要跟我抢妹妹了,爹爹都有娘亲了,妹妹能不能给我?”

“你娘亲是我的,你妹妹也是我的,你这个臭小子也是我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江奕绒被他爹提起来抱在怀里。

我居然看见了江奕绒涨红了小脸,我记得他还是第一次被他爹这么抱着,我记得他们父子俩见面就掐,每次江景榕都把江奕绒提起来带回书房念四书五经,我都替江奕绒难过。

我生产那日不仅江景榕紧张,就连江奕绒也紧张,父子俩坐在外边等着,一大一小,大眼瞪小眼。

这次生产比头一胎要快,没到两个时辰就生下来了,稳婆抱着孩子出门给江景榕看,江景榕连看都没看就跑进了产房。

“玉容,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他握着我的手一脸心疼,我实在是没力气,没回答他的话就昏了过去。

然后就传出了江世子满府找大夫救世子妃,结果被世子妃一怒之下关在了门外,后来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忧郁了好久,问他也不理我,一直说我们还要努力。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江景榕心心念念的姑娘变成了小子,我险些笑得肚子疼,江奕绒倒是一改往常,天天跑去找弟弟。

江奕绒九岁的时候江唯嵘已经四岁了,而江景榕心心念念的姑娘江念蓉出生了。

芙蓉院里的梨花每年都开,我跟江景榕在成亲的那天晚上在树下埋了酒,是给以后的女儿埋下的女儿红。

看着那三个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我跟江景榕有些发愁。。

他日日想着不知是谁会拐走他的乖女儿,而我却在想,那两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给我拐个儿媳妇回来。

我靠在江景榕身上,真是愁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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